胡明明挺直了腰桿，“革命任務沒有本質區別。我是一塊磚，哪裏需要哪裏搬。首長的命令總是對的。”

抑揚頓挫地說完這宣言，胡明明才小聲地抗議道，“嫂子，你誤會首長了。是小梅有了身子，首長這是在特殊照顧我呢。”

方菲樂得站了起來，“真的嗎？那真是太好了！”

胡明明快樂地點頭，“有一個多月了，是小梅不讓我跟你說的，她說怕你擔心。”

方菲有些不解，“我擔心什麽呢，你都告訴你家首長了，不告訴我，這說得過去嗎……哎呀，小梅昨晚還幫我給狗狗洗澡了。這可使不得，今天讓她別來了。”

“沒事兒。首長今早也是這麽說的，說讓我來洗。但小梅說她樂意來跟你說說話，陪陪你。”胡明明憨笑道。“我也覺得她身體結實著呢，沒事的。”

“這怎麽能沒事？”方菲生氣了，“小梅又是另一種人了？她不曉得愛惜自己，你是他男人，怎麽也不曉得心疼她？不必了，你也不必來，我這不是還有哥哥的嗎？讓他洗就好了。”

正在和宮逸他們搓麻將的方西，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。

接下來的幾天，他就不僅每晚洗碗、拖地，還要給兩只狗狗洗澡。悲催的是，他越來越喜歡這兩只狗狗，還不能帶回家。

當然，這是後話了。胡明明剛出門，就遇到了黃雅娟。得知她是來找方菲的，胡明明也沒有多想。

“方醫生，我有個不情之請，不曉得你方便不？”黃雅娟悄聲笑道。

“您說。”方菲示意黃主任坐。

“坐就不必了。這不，前兩天我那侄女兒過來看我嗎？她身子一直都不舒服，月事也不大準，我就想著你能不能幫著看一看。”黃雅娟頗有些難為情。

“哦，廖醫生和宮醫生都在呢，她們也可以看的。讓您侄女兒放心過來就好了。”方菲笑了。她覺得自己既然已經不在衛生所了，這些不是非她不可的事情還是少插手。

“這，我其實也是這麽想的。不過，我這侄女還是大姑娘，再說衛生所最近人不是很多嗎？她也不好意思拋頭露面。”黃雅娟語氣中帶著祈求，“廖醫生和宮醫生雖然都是好的，可畢竟不能平常心待人，我就還是來麻煩你了。”

方菲也就奇了，大大咧咧地問道，“是，是一般的月事不調嗎？還是說有什麽其他的難言之隱？”

她原本想說，你那侄女不會是未婚先孕找我來給解決的吧？但畢竟黃雅娟沒明說，她也不好這麽直白。

果真，黃雅娟臉色變了變，幹咳一聲，才說道，“那倒沒有。就是從小拉下的毛病，想讓你給開幾副中藥給調理調理。我這不是說直接來抓藥嗎？但想著總得對癥下藥吧，所以還是想請你去看一看。”

方菲怎麽那麽不相信黃雅娟說的話呢，沈吟了會兒，選了一個折中的辦法，“要不這樣，下午你帶她過來串門吧，我在家等著你們。”

黃雅娟見實在勸不動方菲，只好做罷，“好，那我就回去問一問她的意見。給你添麻煩了啊，方醫生。”

方菲笑笑沒說話。她一直覺得黃雅娟是那種八面玲瓏，寧可屍位素餐，也絕不多管閑事給自己招惹是非的人。沒想到，對自個侄女，還真是挺上心的。

只是，這遮遮掩掩的，又是怎麽個意思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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